艺术家桑火尧经常会在自己的作品展览上，冒出让你意想不到的古怪想法，就像去年9月在上海展览时，他突发奇想请了四位旗袍美女在画展上打麻将。这一次，在珠江边的广东美术馆，他又“玩”起新花样。

    除了展出的近三十幅水墨作品，杭州的小吃糕点、从凤凰山上找来的大石墩以及琉璃厂废弃的几箩筐琉璃碎块，这些看似与展览完全不搭界的东西，被他带进了展厅，又一次组合成了桑氏独创的“境象水墨”世界。

    “艺术就是玩嘛，搞得一本正经，会让人很有距离。”这个温和的巨蟹男，说话始终慢条斯理，即便是被十几个端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围住，还是慢吞吞，“噢，我普通话不大标准，会说得慢一点，你们听不懂的地方，可以随时打断我的。”

    虽说是玩，但桑火尧却“玩”得一丝不苟，就像他的画一样，每一处都堆满了细腻心思。

    展览那天，开幕式定在下午三点，上午九点不到，桑火尧已经出现在展厅，他要把前一天剩下的布展扫尾工作完成。包括跟工作人员商量调试射灯的位置；把画册从箱子里拆出来装进一个个纸袋，方便观众拿取；招呼提前来观展的艺术界、批评界人士，以及接受一拨拨的媒体采访。

    趁着开幕前的空当，桑火尧抓紧回了趟酒店，把出了一身汗的T恤换成一身笔挺的白衬衫，然后小声问：“这样是不是更帅一些？”

    关键词：石墩、梯子和琉璃

    与“美食”所在展厅的喧闹不同，桑火尧把另外一个展厅布置得宁静而禅意。展墙为热情的红色，这也是桑火尧最喜欢的颜色之一。他花了一年时间专门为广东创作的《南海佛国系列》就被挂在这抹红墙最显眼的位置。六张以唐代敦煌艺术为参照的佛像，以桑火尧的水墨方块笔法构成，乍看之下，除了颜色的渐变之外，在造型上似乎并没有太大差别。“我在丝绢上不断地用方笔画上方块，干了再画，一遍，两遍还看不出美来，但几十遍以后，那种层次感就出来了。”似乎不应该属于水墨画的玫红、粉紫，被这位大胆的水墨架上画家运用得怡然自得，他甚至尝试在颜料里添加玫瑰花瓣和金粉，也搞来雅鲁藏布江和长江的水混入颜料，这些细腻的小心思，恐怕就是把脸凑近画面，也未必能察觉到。

    在现场，桑火尧还做了一个与此系列相关的“七级浮屠”装置作品，一边是由五块石墩堆上去的“高塔”，这些石块是他从杭州凤凰山上找来运到广州的，石块上还留着新鲜的泥土和杂草，底下随意堆放着琉璃碎片。他在最上面的石头上放置了用琉璃制作的佛像，里面放置LED灯，意思是“舍利子的光芒”。另一边的七级铁梯，被他用标志性的红黑点点覆盖，“观众还可以爬上去，从不同的视角看展览。”在他眼里，土块的松糙质感和琉璃的实、滑质感形成对比，正如现实中普通的人与信仰的“佛”之间的关系。

    在展览后的学术研讨会上，几位艺术圈颇有名望的批评家，试图将桑火尧的“境象水墨”归类，抽象的？当代的？实验的？慢吞吞的桑火尧挺直腰板，加快语速，“我的风格就是我，我就是桑火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