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职业赌徒到职业作家
Fashion.hangzhou.com.cn  2013年12月03日 09:05:57 星期二  来源:杭州日报

  李兰

 

她们的生命有一股热辣劲,她们热情、率真、爽快、无畏,跌得倒爬得起,愿赌服输。刘晓庆是,李兰也是。

当然她俩属于极致一点的,家常一点的川妹子,我的同事中就有一位。

她说起在成都工作时,午休出来遛弯,就被街边擦皮鞋的拉去打牌,三缺一。到杭州许多年了,回去碰见,那两个擦皮鞋的还会高喊:“好久不见,什么时候来打牌呀?”我听了就羡慕得很,在那边她也是做文化工作的,竟是那样接地气。

集团组织员工旅游,各部门凑拢的人。我们必要先打听那一团里有没有说得来的人,至少是熟识的人。川妹子才不是,她说,正好多交一些新朋友。所以她的朋友就是多。

倾听采访过600多个人物了,采访时的热情和热络,总要随时间自然消减。唯有川妹子同事,前年春天她采访了一位老奶奶,在花甲之年费尽周章找到了初恋情人却选择了不相见,写成佳作《触不到的恋人》。老奶奶已80高龄,孤身加疾病。川妹子像女儿那样经常电话问候,隔三差五自费坐高铁去异地探望,两年多过去,前几天我在微信朋友圈中看见,她又去了。

李兰

我在一片麻将声中长大,小时候跳舞、唱歌、文学都出色,后来的专业却是机电系。

江湖上好久都没得我的脚板印喽,我以为李兰已经成传说了,你们居然又把这个八婆捞了出来,哈哈。

四川人喜欢麻将,江湖上戏称“麻省”,叫成都理工学院为“麻省理工学院”,说成都市的市花是杠上花。都说飞机从四川上空飞过,听到的是一片麻将声,非常荣幸,我就在这一片麻将声中长大。

我的性格特质是干一行爱一行,学一行钻一行,当赌徒的时候,我就认认真真当赌徒,做保姆的时候我就认认真真做保姆,如果将来能当总统,我肯定也会认认真真当总统。

我在成都读的幼儿园,后来才到凉山一个小县城盐源和父母住一起。我特别感谢幼儿园教我跳舞的老师,是她让我爱上了跳舞。

十几岁,我就是县文化馆的台柱子了。除了跳舞,我还喜欢唱歌,美声唱法哦。如果那时候有这么多选秀节目,我老早出来了。给我一个舞台,说不定我也能成为杨丽萍。

每次代表县上到凉山州参加舞蹈大赛,我都是第一名。我有一米六八,和我搭档的男演员都比我矮,好几次表演都接不住我,把我摔到地上。

我还喜欢文学,高一写的手稿就有十几万字。

1990年,我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,考到凉山大学的机电系。

上了大学,觉得不可能再走艺术这条路了,要好好学习。总共36门课程,我只放翻了一门,《电工学》。

挂科是因为我看《红楼梦》,我把《红楼梦》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。我觉得我读懂《红楼梦》了。它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书之一,里面文学、艺术、哲学,啥都有。现在这本书还放在我的枕头边,我可以随时从任何章节看起。

1993年,我分配到西昌的凉山州邮电局,负责维修长途电话台,唯一用到的知识,就是挂掉的那门《电工学》。

刚毕业,好单纯啊,就像一张白纸。我人长得漂亮,好多人给我介绍男朋友。

我老公跟我一样,家境很好,出身很好,我一米六八,他一米八几。觉得两个人条件都差不多,很合适,就结婚了。

那时候一天输赢好几万,一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工资算啥子渣渣哦,点一炮都不够。

四川人爱打麻将,西昌更是全城搓麻,一走到小区楼下,就听到楼上全是哗哗哗的麻将声。出去吃饭,等位子的时候都要先搓几把。去喝喜酒,婚礼结束,新人和宾客集体打麻将。

这几乎是我们这个小城最大的娱乐活动和精神生活了,如果你不会打麻将,大家会把你当怪物,不愿意和你耍。两个不认识的人,几圈麻将下来,就成熟人了。

我们两口子都是蜜水里泡大的人,从来没尝到过生活的艰辛,看到人家打麻将好玩儿,就跟着玩儿,小赌怡情嘛。可是手臭得很,经常输钱,又不服输,就越干越大,越走越远。

不赌博的人不明白,赌博,其实也是一种精神追求,只是这种追求比较极端。赌场跟官场、商场一样的,赌博的人初衷也是为了家人能生活得更好,在牌桌上拼搏奋斗。

我当初也是想多赢点钱给女儿买架好一点的钢琴,不过后来十多架钢琴的钱都输掉了。

人都是要有精神寄托的,我们都是无神论者,就只有打麻将了。

刚开始只打两块钱一炮的小麻将,不过瘾又改成五块的。五块钱一炮的小麻将,一个晚上我最多输了九百八。

牌桌是最平等的地方,没有阶级观念,也没有贫富差别,上下级,父子兄弟夫妻一坐上牌桌都是牌友,都是赌徒,我点炮了我就给钱,你点炮也乖乖掏钱。

那时候一天输赢好几万,一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工资算啥子渣渣哦,点一炮都不够。越输越想捞,哪个来钱快就学哪个,很快就学会了金花和开纵队。

你在港片里看到过的,我都经历过。

钱在赌场简直不叫钱,有人十几分钟就输五十万,也有人个把小时就卷走上百万。

金花是三张牌比大小,纵队是两张麻将牌比大小,一两分钟就定输赢了。赢了,桌子上的钱全捞过来归你,好雄壮,可是下一把牌又让你输得想跳楼。一会儿万人之上,一会万人之下,每天都在体验大喜大悲。

这种大起大落,跌宕起伏的生活太刺激,太过瘾了。一个星期我除了上班,只有十多个小时会下牌桌休息,其余时间都在桌子上,从这张桌子发到那张桌子。心里毛焦火辣的,一进赌场心就静了。

一家厂的下岗职工被买断工龄,都拿着养老钱来到赌场。半年后全部消失,钱赌完了。

赌场是流动的,每天由水公司派车,把我们今天拉到这里,明天拉到那里。

水公司你知道吗?其实就是高利贷,专门做赌场生意的。我们都不带钱,怕被警察抓。输了就向水公司借钱付赌资,利息非常高。回去赶紧筹钱还给水公司,否则几天下来你可能连利息都还不起了。

钱来得快,也不心疼。有次在农村赌,半个小时我就赢了一万多,心情大好,我就给大家发红包,见者有份。

还有一次,场子刚开,有个人四五把就把场上的十几万全赢了,他没带包包,脱下衣服包起钱就走,打车存钱去。

那时赌场上流行一句话,说舍不得吃,舍不得穿,就舍得下注。每个输钱的人都相信自己下一把肯定会赢更多,一把又一把,所以才越陷越深。

赌博的希望和绝望就在牌桌上翻牌的短短一瞬,就像一个个秘密被揭开的感觉,多刺激啊。牌好,你内心狂喜,表面还要装作很镇定。所以打牌的人都很善于察言观色,从对家的一个眼神,一个小动作去揣摩他的内心,判断他的牌。

没钱时,我就看别人赌。前面坐了一屋子的人,全是赌徒的小蜜或家属,这边坐的全是水公司的人,看过去除了钱就是人脑壳,哗哗哗都是数钱的声音。多诱惑人啊,说不定这些钱一会儿都是我的了。

2002年,我发现赌场上突然多了很多生面孔。他们是一家钢铁厂的下岗职工,被买断工龄,都拿着养老钱到赌场上来拼人生。

半年后,这些人全部消失了,被打死了。打死是赌博的专业术语,就是输光了的意思。

我们单位也有很多下岗的,我突然感觉很凄凉。

还有个朋友,前两天还在赌场上生龙活虎的,过两天买了瓶农药到他妈妈坟前去喝了。赌场上经常有人还不上水公司的钱,自杀、逃走,大家都麻木了,觉得很正常,但是这个朋友自杀还是让我很震惊。其实他只欠了水公司两万块钱。他是绝望,这种生活太绝望了。

我动了一次手术,把胆囊拿掉了,手术后动不了,赌场去不了,只好躺在床上思考人生。

每天抱着希望冲进去,扛着绝望冲出来,每天都在反省,但一冲进去又很嗨。

很快,家里的几十万存款都被我输光了。每天神经高度紧张,父母亲戚都在责怪,很厌倦这样的生活,没自尊,最难受的是在女儿面前没自尊。

上一个蛇年,也就是2001年我赢了很多钱,又很快输光了。

靠运气吃饭的人都很在意属相和日子。我举个例,如果有个人那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袜子穿反了,他那天就肯定不会去赌场了。赢钱的时候就要长驱直入。

我和属虎的人蓬起来(合伙)打就经常赢钱。今天属龙,你不知道吧?每一天都有属相的。

马年,也就是2002年,我动了一次手术,把胆囊拿掉了。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的我,突然需要住院了,还被麻醉。手术后动不了,赌场去不了,只好躺在床上思考人生。

回头一看,自己赌了那么多年,从物质到精神都空了,即使赢钱也只能获得短暂的快感。

我有个最好的朋友,长得像刘晓庆,很美,总是神采飞扬,她才40岁,也下岗了,每天打点小麻将混日子。2003年,我31岁,如果再不改变,十年后我就会像她一样了,觉得好可怕啊。

我明白,如果不离开这个地方,我永远戒不了赌。

这感慨又触动了我的另一根神经。我从中学时代就喜欢文学,赌得最疯的时候,每天凌晨回家都要看一两个钟头的书才睡得着。我的床头堆着不少书,《当代》,《十月》,《中篇小说选刊》,看多了突然觉得自己的经历比小说里的生活还精彩刺激。我想把它写下来。

我瞒着家里人悄悄去办了辞职。我辞职那天,正好张国荣自杀。

手续办完了,我坐在沙发上平静地跟老公说,我下岗了。老公竟然不吃惊,他甚至有点佩服我。我说我要去北京写小说,他很支持我。

正打算走,“非典”来了,我决定先在家里写。

在北京该怎么活下去,又能有精力写小说呢?想来想去,当保姆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。

一坐下来就思绪飞扬,却不知该如何下手,可我没有退路了,管他的,先想什么写什么吧,写好了到北京去找老师。北京那么大,肯定会有老师对我这个题材感兴趣的。

那几个月除了买菜我基本不出家门,那是我们两口子结婚以来最平静的一段好时光。

小说写了一半的时候,老公有天下班回来说公安开始抓赌禁赌了,起因是一个县团级干部挪用公款赌博,又欠了水公司的钱,被水公司胁迫,自杀了。

城市里一阵骚乱,比盐铺还密集的茶馆统统关门了,打惯了牌的人吃完了饭不知该去哪儿,我那些赌友全鸟飞兽散,自杀的自杀,逃跑的逃跑,还有些漂往其他省市的赌场继续赌。

那一年,《当代》有两部小说吸引了我,一篇是《蓝衣社碎片》,一篇是《白豆》,尤其是《蓝衣社碎片》的作者丁三,竟然是一个从来没发表过文章的人,这大大地鼓舞了我。再一看,两篇小说的责编都是周昌义,我一定要到北京去找那个叫周昌义的老师。

2004年春节,北京不闹“非典”了,我也该出发了。

我去给公婆辞行。公婆是一对修养极好的老人,他们一生婚姻美满,事业有成,可对我们这对糊涂蛋夫妻却束手无策,眼看着我们把本该过得红红火火的小日子糟践得千疮百孔。走到这一步了,能表达他们还深爱我们的方式,就是帮我们照顾女儿,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。

可我在北京该怎么活下去,又能有精力写小说呢?曹雪芹写《红楼梦》写了一辈子,我至少也得写好多年吧。

想来想去,觉得当保姆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,既居食无忧又不费太多的精力。那时,正遇上川妹子进京当保姆大潮,在成都培训了两星期,春运还没结束,我挤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。很豪迈的感觉,想着,北京我来了!

走出《当代》编辑部,我放声大哭。北京好安逸哦,那么大,没人认识我,可以随便哭。

我对东家只有一个条件,活干完了我要有自己的时间写小说,其他的都不在乎。有的东家也会说,我是找保姆,又不是找作家。

为了找到一个适合写作的环境,两年多我换了十来个雇主,最后到了王女士家。

王女士是个容易被精神力量所吸引的人,大方地把她的电脑给我用。

当保姆很单纯,每天接触的就那么几个人,做家务的时候就满脑子构思小说。活干完了,就关起门来写。

2005年国庆前,因为边做家务边构思小说,一不小心把王女士家一个漂亮的瓷人给打坏了。我专门跑到赛特商场去看,要两三千一个,好贵啊,我吓坏了。

我主动说工资我不要了,我的工资是1500一个月。他们也挺好的,没怎么责怪我。

小说写好了,我到《当代》去找周昌义老师。来北京前,我没发表过一个铅字,但我不怕。那么多年的赌场生活,给了我一种智慧,人在江湖,不要轻易言输。

见到周昌义老师,我激动得满脸通红,哆哆嗦嗦先把身份证拿给他看,他说不看这个只看稿子。我把稿子交给了他,他说看完再说。

周老师很随和,我把我的经历讲给他听,他说,哎呀,你这把赌得也太大了。

走出朝内大街166号,我的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,放声大哭。那天下很大的雨,当时就想,北京好安逸哦,那么大,没得人认识我,可以随便哭。

在周老师的指导下,我写了四次,推翻了四次。 太煎熬了,写的时候感觉心都写烂了,一坐到书桌前就泪流满面。

如此几番后,总算成了,我在最后一遍稿子末尾记下了2006年1月25日。

2006年6月1日,《以赌为生》在《当代》上发表了,一共19万字。

小说发表后,王女士一家也替我开心,我请他们吃饭庆祝。我反而没感觉,已经麻木了,之前做了很多次梦,如果发表了我会怎样怎样,快乐已经提前预支光了。

《以赌为生》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后,哇,全国的媒体都来采访我,报纸上都是关于我的报道,没东家敢请我做保姆了。

《以赌为生》在西昌卖断货,大家都在书里捞原形,对号入座。我成了职业作家。

2006年7月,我回西昌了。之前,除了老公,没人知道我在北京当保姆。现在算是衣锦还乡了。西昌的电视台、报纸都很热切地宣传这本书,很轰动。当时觉得,我终于成功了。现在觉得多大个事儿啊。

《以赌为生》在西昌卖断货,大家都在书里捞原形,对号入座。以前的领导说,那段时间凉山州邮政局开党组会,会议开始前都要先学习一下李兰的小说。

回到家,我的身份已经不是赌徒,而是作家了。突然发现,那两年半的保姆经历也挺有趣的,就待在家里写《我是保姆》。

全家人都支持我写作,特别是我老公,为了不打扰我,每天早上六点就出门,要半夜12点才回家。他说他这辈子只读完过一本书,就是《以赌为生》。

我写小说很投入,一进入状态就感觉灵魂在飞,跟随角色又哭又笑。这时候谁也不能打扰我,电话都要搁起来,否则我正在神游,电话铃突然响起来,我会吓疯的。

那段时间,写得恍恍惚惚,几个月都不下楼,女儿要是上楼都要先在下面咣咣当当弄出点声响,把我叫答应才敢上来,怕吓着我。

2008年,《我是保姆》出版了,出版社通知开媒体见面会,我都打扮好了,还特意烫了头发,结果汶川地震了。见面会取消,书在新浪连载,点击率非常高。

鲁迅文学院是每个热爱文学的人心中的圣殿,在北京的时候我就老打听,要怎么才能上这个地方。

在我写了第三本长篇小说《保姆成群》后,我终于成了鲁迅文学院第15期的学生,我去鲁院学习了半年,正式成了职业作家,我的写作却陷入了瓶颈,婚姻也在这时候出现了问题。

以前觉得文学圈很神圣,等一脚踏进去,才发现理想和现实差距那么大,对文学和文学圈都很失望。而我的写作,从自发写作变成技术写作,乐趣一下少了很多。

以前的事情好遥远了,也许我还会去追梦,但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执念了,顺其自然。

我是个热爱自由的人,喜欢刺激,不喜欢条条框框的束缚,哎呀,我真的很喜欢刘晓庆,人生如果不经历几个波折,简直就不能叫人生。

孩子读高一,生活感情都太平淡,我是个不甘平淡的人。正好老公有点小出轨,我也不想留住这份感情,甚至有点欣喜若狂的感觉。

分开后,我特别享受一个人的生活,这种生活多好啊,简直就是上帝赐给一个热爱文学的人最好的礼物。很多优秀的女作家都是单身,肉体孤独正是灵魂飞扬的时候。

通过这件事,我给孩子一个现身的情感教育,单身也是人生的一种选择,可以不理会世俗看法,只要自己觉得快乐,有能力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,不需要依赖别人。

当然,如果能遇到有价值的婚姻,你就偷着乐吧。

我现在心情很轻松,我也把这种轻松和快乐传递给了女儿。所以,她也没觉得父母离婚了有什么不好。

我原本打算,孩子上高一住校了我还是要去北京。那里是我的福地,只要在那里混着,就离自己的梦想近了。

离婚后,我必须留下来陪孩子,孩子的三年比我的三年重要多了。她住校,周末回家,每天晚上下自习课,11点我要和她通个电话。

女儿现在高二,身高已经1米76了,很漂亮,我们的目标是考上北京一所艺术院校。

我现在的经济状况并不好,为了生活,2012年我到一家企业报去上班,每天6:30起床,坐50分钟的厂车去上班,晚上回到家已经7:00了。

时间被碎片化了,我正在适应,看看时间和情绪在碎片化的状态下还能不能写作。

昨天下了很大的雨,今天早上我趟过齐大腿的积水,几乎是游上了厂车。那时候,我是多么怀念以前在家里专心写作的日子啊。但这就是生活,你过怎样的生活,都是上帝替你安排好的。

《以赌为生》合约已经到期,我很希望能有出版社愿意再版,拿到一笔版税,我又可以安心待在家里专心写作了,不用为了生计奔波。

孩子爸说,自己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,以离开我的方式把我留在了西昌,留在孩子身边。其实,我目前的状况,已经不再刻意地去追求什么了,生活就让它顺其自然吧。父母也老了,如果缘分或生活要把我留在西昌,我也会安心地一直待在西昌。

也许我还会去追梦,但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执念了,生活需要我做什么,我就去做什么,什么都提得起也放得下。

以前的事情好遥远了,我现在是作家,而一个作家写什么,也是上帝替你安排好的,顺其自然就可以了。

 

作者: 编辑:李丹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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