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白鹿原》是中国近代史的缩影怀着看情欲戏心思进影院一定会失望

2007年2月17日晚上，第5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颁奖礼，王全安坐在台下，等待最终的结果。跟他坐在一起的全是知名人士，乔治·克鲁尼、凯特·布兰切特、玛丽昂·歌迪亚、艾曼纽埃尔·贝阿、罗伯特·德尼罗、斯蒂文·索德伯格、奥利维埃·达昂……

在这一天之前，没多少人认识这个留着小胡子的光头男人。他只拍过两部小成本电影，《月蚀》和《惊蛰》，在国内无缘公映，在国外更是默默无闻，包括被柏林电影节选中的《图雅的婚事》。但在这一天之后，王全安捧着金熊奖的照片出现在全球各大媒体上，很多媒体特别注明——他取得了惊人的成就，是自张艺谋和李安之后，又一位即将活跃于国际影坛上的中国导演。

之所以惊人，是因为王全安干掉了《玫瑰人生》《德国好人》《我为英格兰国王服务》《牧羊人》《伪造者》等一大堆好片。不可否认，《图雅的婚事》也是一部不错的电影，但有没有好到无敌的程度？在后台，电影节主席迪特·科斯里克告诉王全安，“把这个奖给你，是想让别的中国导演知道，只要好好拍电影就够了，其他事情都不重要……”

这句话对王全安意义非凡，因为他一直困惑于一个问题——拍电影到底是为了什么？为了谁？

“年轻的时候，你会认为艺术至上，电影是你唯一表达艺术想法的方式。可是当你认为个人表达比什么都重要的时候，你已经可以脱离电影了，甚至可以不拍电影了。”王全安说，如果要继续拍电影，就必须尊重电影本身，尊重电影应有的基本元素，“你得通过一个好故事，让电影变得更好看，让别人更好地接受你的艺术观点。”

这也是王全安决定接拍《白鹿原》的原因，虽然这活儿很不好干，但只要他想到当下的社会环境，就觉得自己应该有责任把这电影拍出来。“打开中国的电视，50个频道有46个在放古装戏，你会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胡编乱造的时代。一旦你看多了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功夫电影，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需要壮阳药的男人。”

《白鹿原》说的是土地和人的关系，而这正是中国人永恒不变的命运主题，也是王全安眼里真实的中国。

余男是个挺敏感的话题

一座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杯、两座柏林电影节银熊奖杯、一部老式放映机，王全安工作室里最显眼的摆设就是这几样东西。

在《白鹿原》之前，王全安的电影基本都跟余男有关，后者是他的御用女主角。但两人分手之后，张雨绮成了王全安的妻子。所以在整个工作室里，看不到一张电影海报，毕竟余男在这里是个挺敏感的话题。

不过聊聊《白鹿原》肯定没错，张雨绮喜欢，王全安也喜欢，虽然关于这部电影已经谈过很多很多了。

筹拍《白鹿原》的过程非常坎坷（详见快报9月4日B14、B15版），以至于片方用“中国最难拍的一部电影”来做宣传。但王全安觉得恰到火候，甚至庆幸自己等到现在才拍，“因为拍电影是一次性的，你没准备好就上手，很容易造成浪费。现在是我状态最好的时候，没了年轻时的锐利，也没有迫切的艺术表达欲望，变得更从容更有底气。”

在挑选演员的过程中，段奕宏、张丰毅等人很快就定下了，但女主角田小娥找谁来演，是个很大的问题。当年读小说原著的时候，王全安对田小娥的印象实在太好了，认定这是一个可以让天下男人乱性的女子。片方找了很多女明星来试戏，据说范冰冰、章子怡等人都尝试过，但最终被张雨绮拿下。

王全安没有看过张雨绮之前演过的电影，当然张雨绮也没演过几部像样的电影。他们在某个社交场合相遇，王全安马上就被张雨绮给吸引住了，“一个人能不能吸引异性，这是演不出来的，是她本身具有的特质。”王全安觉得张雨绮身上有种“为自己姣好容貌而苦恼的特质”，非常适合演田小娥。

当然，在王全安还没跟余男分手的时候，他认为余男是扮演田小娥的不二人选，现在他把张雨绮视为天仙。

张雨绮正渐渐占据上风

王全安曾经说过，“认识余男之前，我就是一个混蛋。”但现在两人势同水火，有传言称，余男甚至不许别人在她面前提到“王全安”这三个字。

余男是个敏感话题，相信汪小菲也不是什么好话题，没有哪对新婚夫妇乐意听到别人追问他们的前情往事。

《白鹿原》拍了没多久，王全安跟张雨绮就领证结婚了。王全安不愿透露太多细节，“这个事情比《白鹿原》还难说清楚。”倒是张雨绮表现得更为主动，她承认是自己倒追的王全安，理由是第一眼看到对方，就冒出一个念头，“要是我跟这男人生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？”

王全安1965年出生，张雨绮生于1986年，两人相差21岁。在某种程度上，这是一段很不错的婚姻关系，王全安对张雨绮极为宠爱。“我们刚成立新家，很多规章制度还没有完全形成，目前状况就跟《白鹿原》一样，白鹿两家处于斗争阶段，有时候女方在家里占上风，有时候男方占上风，现在正往女方越来越占上风的路子上发展。”

王全安承认，他这辈子买过的最贵的东西，就是送给张雨绮的那枚8.688克拉的大钻戒。但他觉得很值得，包括年轻的张雨绮经常冒出各种想法，让王全安觉得很有新鲜感。例如跑去冰岛度蜜月，然后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地拍婚纱照。

他想做个拍电影的手艺人

继续来说王全安跟电影的事情。

1977年的延安，王全安还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。喜欢画画的他面临人生中第一次选择——去歌舞团当舞蹈演员。上世纪80年代，已经成为舞蹈演员的王全安，穿着歌舞团花500元高价统一定做的灰色西装出国演出，游历了大半个欧洲，王全安在巴黎听一个法国姑娘聊电影，听了一下午，他明确了自己的未来方向，“我得去拍电影。”

1987年，为了考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，王全安对延安歌舞团使出各种招数。他先报考北京舞蹈学院，再拿着舞蹈学院的成绩去报考电影学院，需要单位介绍信就在街头找刻章的老头伪造一个。他甚至趁着单位没人的时候，从档案室偷偷拿走自己的档案。

大三那年，他在张暖忻执导的电影《北京，你早》里扮演公交车司机，算是第一次进入圈子。但王全安早就抱定要自己做导演的想法，“张暖忻是很开放的导演，很多事情可以商量，我当时也参与了剧本创作，一开始我是针对自己的角色修改剧本，后来我介入到别人的角色修改当中。这个过程坚定了我要自己做导演的想法。”

毕业后王全安被分配到西安电影厂，做了8年副导演，没戏可拍，他就自己写剧本。写到第13个剧本《月蚀》的时候，他才有了真正做导演的机会。王全安不觉得前面的12个剧本被白白浪费了，“它们已经贯通在我的筋脉里，没有它们就没有《月蚀》。”

从绘画班的学生到舞蹈演员再到电影演员最后成为导演，从《月蚀》的极端主义风格到现在的商业大片《白鹿原》，王全安始终在变。有人评价他是典型的投机分子，他的回答是：“一切都是变的，唯有变是不变的。”

他还跟我说了另外一句话，可能是对自己最好的职业规划，“导演作为一种职业，我喜欢论手艺。中国电影从来不缺大师，但很缺手艺人。”